医生见王若灰头土脸，一瘸一拐地走来，忙在电梯口让开，让她先进。

“你这是怎么了？被打伤了？”医生关心地问。

“不，我我自己摔的。”王若尴尬地回答。

“这边的情况得通知院长啊。太乱了。到底怎么搞的？”医生又说。

“对对的，等会我马上打电话给院长。欸，怎么变成这样的？欸一言难尽，主要还是607的病人又跑出来了。”王若支支吾吾道。

“607？一直上锁的那个607吗？她不是前几天才跑出来过吗？怎么没有严加看管？”医生蹙眉道。

电梯门缓缓关上，他们的交谈声逐渐远去。

等安保大队赶到控制现场，大多数病人都累了，在走廊上东倒西歪，抱着伤痕酣然入梦。

段池桉终于回来了。六楼也发生暴力事件，情况被控制之后，她才得以脱身。宿素下楼叫医生后一直没回来，应该是不回来了。

“这会儿倒是叫都叫不醒。”孙雾用手背抹去鼻血，跟一名保安抬起靠在墙角的沉重病人。

刚把病人放到病床上，孙雾就晕倒在地。

让工作人员惊奇的是，在乱斗中，竟然没有病人死亡，也没有重伤到要拉去抢救，都以皮肉伤居多。

由此可见，大部分病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，至少没有置人于死地。

查看吴暮情况的医生和护士走后，林悠就躺回病床上，听着外面的吵闹声，翻来覆去无法入睡。

后来，吴暮的尸体被抬走，病房里的死气消散。

黄意燃是被两名保安架着回来的。梦游太累了，她安然地睡得不省人事。

第二天一早，病人们全然没有昨夜的疯狂模样，他们像往常一样在早餐后吃完药，又开始昏昏沉沉，机械地在护工的带领下进行活动。

早操过后，所有病人都被集中在活动室。院长要过来讲话。

林悠和黄意燃坐在最后一排。

“昨晚时发生了什么吗？怎么大部分人身上都有伤？”黄意燃奇怪地小声问林悠。

“昨晚发生了很严重的打斗事件。你没挨打吗？”林悠低声说。

黄意燃四处乱窜，不知道跑哪去了，中途竟然没有被打醒？她只是想回病房睡觉而已，路上就打了好几架。林悠看向黄意燃的眼神透出明显的不信任。

“没有呀，我一直在睡觉。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。我睡得很沉，什么都不知道。”黄意燃解释道。

林悠按捺不住好奇，直白地说：“你昨天在梦游啊。你不知道自己梦游吗？”

“梦游？医生、护士有跟我说过，护工也说过。但我不相信。”黄意燃回答。

“为什么不相信？”林悠问。

“我在床上入睡，又在自己床上醒来，怎么就梦游了呢？他们一定是收了我爸妈交的住院费才这样说的。”黄意燃说话的语气很笃定。

林悠略微惊奇地抬起两道眉毛，硬挤出几道抬头纹。黄意燃都这么说了，显然在这件事上是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想法的，多说无益。

“对了，吴暮怎么不见了？”黄意燃忽然想起来，今天起床的时候就没见过吴暮。

原来黄意燃不知道吴暮的事。林悠顿了一下，说：“吴暮死了，晚上的时候就被抬走了。”

“死了？怎么死的？被病人打的还是她自己”黄意燃继续问。

“607的病人吸走了她很多血，失血过多，医生救不回来了。”林悠说。

“607上锁的那一间吗？之前的3号床病人乌佩玲也是她杀的。那她现在在哪呢？”袭击事件再次发生，黄意燃也不再遮遮掩掩，直接提到3号床的事。

“不止之前的3号床出过事吧？607那人是不是还袭击过507其他人？”林悠想起乌佩玲在纸上写的内容。

“呃”吴暮犹豫了一会，还是说了实话：“两周前，1号床的病人死了，但我不知道她怎么死的，醒来就不见人了。陶兰是在那之后才住进来的。”

“好吧，其实不止我们病房。其他病房时不时也会死人。有些病人本来就有自杀倾向。有些听说跟607病人有关，但这些消息是听病人说的。包括乌佩玲的死因，还是陶兰告诉我的。医院的人不让我们对新来病人说出事病人的情况，所以一开始我才不跟你说这些。”黄意燃接着补充道。

林悠点点头表示理解。

院长叫在场医院工作人员将手机关机或调至静音后，就开始在台上针对昨夜的暴力事件滔滔不绝。

张口就来，草稿都不用打，也是厉害。林悠心想。

很快，大家都在台下昏昏欲睡。

“你会开锁吗？”林悠突然问。

黄意燃正在打瞌睡，她跟外界的隔膜倏然被林悠戳破一角。

她也没思考，下意识说道：“开什么锁？我不会呀。”说完，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