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这些人交锋了太多次，顾恺宁早就深谙了他们的行为处事方式，最开始看似柔和，实际上一点都没有给别人任何选择的权利。

好像顾恺宁和宋祺，眼前只有一个选择，就是叫出宋瑶。

可是这两个人哪里肯依，于是都倔强的抬着头，看着面前六个不断靠近的黑衣人。顾恺宁目光阴沉，说道：“你们为什么要带她走？”

“你们不需要知道，如果你不配合，我们六个人，大可以把你和另外一个孩子都带走。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识趣一些。”为首那个人依然还是很礼貌，礼貌到连威胁人的话，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。

“如果我们不肯放人呢？你们也看到了，这不过是一个快要饿死的小女孩，我还想收养一个这么大的小女孩呢，多可爱。从现在起，我就是这孩子的干爹了，我不会让你们带她走的！”顾恺宁语气不重，却字字有力。

那六个人耳语一阵，为首的人看着顾恺宁讥笑道：“不过是个私家侦探，还妄想从我手里保人，我告诉你，我们这六人，这辈子杀得警察，一双手都已经数不过来了，再多一个私家侦探，实在是不算什么。”

现在这是，拿顾恺宁的性命在做威胁吗？生死关头走了这么多遭，顾恺宁早就把这件事情看到，想着等会只要他牵制住这六个人，让两个人孩子跑出去，就能够得到一线生机。如果真的让宋瑶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基地中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“干爹？”宋瑶喃喃自语。

宋祺都快无语了，解释道：“干爹的意思就是干爸爸，就是相当于你认的一个爸爸，懂了吗？”

宋瑶一脸懵懂，看样子就是还没有弄懂。或许对于宋瑶来说，这些词对于她的生活而言，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色彩，因此她没有掌握，也没有好好体会过。

突然间宋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，问道：“那是不是干女儿陪干爹喝酒开心了，干爹就会满足干女儿的一切要求啊？”

宋祺满脸黑线，拍了拍宋瑶的肩膀道：“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，但是真正的干爹不是这样的，他就是相当于你的第二个爸爸，会对你好，会保护你。”

保护？

真正保护过她的人，也就只有风叔了吧。

现在，顾恺宁挡在了她的身前，这种也算是保护。

宋瑶点了点头，在后面大声回应道：“干爹，我也可以保护你的！”

她很久没有露出过这么坦然的笑容，虽然风叔已经不在了，可是她多了能够保护的人，也能够保护着她的人。宋瑶觉得很开心，很高兴，好像突然之间，自己变成了有人疼爱的孩子一样。即使是为了他们再回到基地，也没有关系的。

顾恺宁早就做好了硬拼的打算，听到宋瑶的话却一愣，连忙说道：“瑶瑶，你可别做傻事，这里的事情交给我。”

宋瑶走上前，站在顾恺宁身前，镇定又坚强的摇了摇头，突然间露出一个悲哀的笑容道：“干爹，风叔就是为了保护我死的，我不想再有人为了我死掉了。我……”

小女孩子本来就容易哭，宋瑶在基地里面，一直忍着眼泪，就算是风叔，也未曾见过她这般情绪不自控的样子。

“干爹，我知道我不值得你这样保护我的，我身上牵系着人命，我是基地里面的杀手，是十恶不赦的坏人。之前风叔都会悄悄帮我完成任务，我虽然没有真正的杀过人，可是那些人的任务，要是我不接的话，就不会死掉了……”

十二岁的孩子，要她去做杀手？

钱斯成啊钱斯成，你的良心还真是不会痛啊？顾恺宁仰天摇头，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像是在梦中，好像他从来没有找到过宋瑶，也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。

宋祺倒是反应过来，上前抓住宋瑶的肩膀，怒声道：“既然知道回去了又要继续杀人！那么你为什么要回去！”

宋瑶被问住了，很久没有答话。周边的六个黑衣人耐性倒是好，没有一个人出口催促。

“杀得那些人，都是坏人。他们攫取金钱，玩弄女人，喝酒吸毒，无恶不作。有些人，该死，所以我得杀。或许我就该这么做。要是我一开始就这么做，那么风叔也不会死。即使我不想杀人，也可以回基地，所以，干爹，不要为我做什么事情了。”

宋瑶的眼神里面有过挣扎，但是更多的却是放弃生机的绝望之色。她身上的衣裳破旧，看样子是在外逃亡了一小段时间。距离小酒馆失火爆炸，已经有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，也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面，她是怎么挺过来的。

顾恺宁拉住宋瑶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，只得用力拍了拍宋瑶的肩膀。

“你们刚刚都叫我瑶瑶，我有名字吗？”宋瑶挤出一个笑容问道。

宋祺用力点头，眼泪跟着洒落出来，“你有名字，你的名字叫宋瑶，瑶池的瑶，妈妈希望你一生快乐逍遥，生活于九天之上。”

“妈妈一定是个特别温柔的人，可是，我可能不能陪你去